
湄湄和夏娃,出現的時間點是在上大學後,她們特別的其中一項原因──不是透過阿澤和社團認識的。
講起湄湄,便要先談及夏娃。夏娃其實是她的外號,我從未問過她本名,她喜愛這小名遠高過本名。
若問她為什麼?她只會帶著微笑什麼都不說,就像小畢──嗯,阿勁般,有很多秘密在深處打轉。
這真是很巧的事情。
怎麼選,我都和夏娃是同時間同節課同個授課人,然後,同坐隔壁。
後來我問夏娃,她回我:「親愛的天晴,因為整個班看下去,只有妳最安靜又不會睡覺。」等到我發現時,才驚覺互相挑對方在的旁邊位置坐已成習慣。多可怕啊!
第一次有交集,是教授大一上學期末,年邁的教授大概看學期快結束,心血來潮地點名,我默默待在一角,隔壁的女人沒來,整學期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她會乖乖來上課,剩下三分之一往往都跟「不見蹤跡」四個字打上等號。
就在我還在猜想她的同一時間,有隻手默默地摸上桌子,接著是那女人的身影悄悄落坐。
剎那間來不及反應。教授碰巧唸著一個名字,她舉起手,速度很快地放下。然後回視我這光明正大的窺視者。
這是冬天,她的臉紅撲撲的,有點微喘,「嗨!」
「……嗨。」
「不好意思,打擾到妳上課。」
「嗯……不會。」
正想收回眼光之際,瞥見她左手食指點在嘴前,臉上表情充滿一股奇特的詭異風情,「妳不問問我的遲到……或是臉紅心跳嗎?」
嗯,可以的話,我會比較想問「臉紅心跳」是這樣用的嗎?
「不冒昧的話,妳講沒關係。」
她緩緩往我這移過來,右手手肘搭在我肩上,嘴唇離耳邊距離差不多是一公分左右,「我說……我剛做完愛呢?」
「啊?」猛地轉過頭,瞪大眼睛盯著她。
角度使我能看到她領口敞開露出的些許風光,鎖骨下方有明顯的紅斑,畫師用筆在她身上填上許多紅來映襯她潔白的皮膚,能肯定的,畫師絕對是熱情的男人,所謂的筆是那男人的唇。
吻痕。
她定定看著我,噗嗤一笑,「妳真有趣耶。」鬆開對我的束縛,「我睡過頭,就遲到囉。」
是嗎?是嗎?
她瞄了瞄無聲的時間,問:「等下一起去吃個飯,要嗎?」
對於一個剛認識,卻坐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同學,這邀請應該不算太唐突,我並不討厭她。點點頭。
一片晴朗的藍天,依舊冷冽的冬季,教室門口,夏娃和我走出來,隨口道:「妳男友今天沒來接妳。」
男友?思索一會,那時候還只是「學長」位置的阿澤經常有空會趁接我下課順道去吃飯或聚會什麼的,他實在很努力想讓我打進那群人的天地中。他們也不壞,並不介意外來者的入侵,大部分的因素都是牽連到學長。
應該是講他吧!
「他不是我男朋友。」
「噢。」
夏娃和湄湄都是很妙的一個人。美艷又沉靜的夏娃,像朵安靜的玫瑰花,有時感覺她的單純,沒過多久又會察覺到她的致命魅力。她有副姣好臉蛋和迷人身材,常常看到班上男性同學眼神會有意無意飄到夏娃身上,又懾於她刺人的冷感。
我沒看過她答應哪個人的約會和接受別人的好意,總是不留情地回絕對方。在我眼中看來,比較似位離群索居而剛接觸到人群冷暖的小女孩,不懂得這世界所謂的娓婉與造作。
接觸很久後,我才明瞭,夏娃不是天生帶著「冰山美人」這稱號的,也不是從頭到尾都是這樣;只是差在那些人不是──對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