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聖誕節前夕,和國中同學聊著天,他告訴我,╳╳╳走了,在聖誕節的前一個禮拜三。永遠地走了。
 
  早已知道她的狀況本不是很好,只是沒想到才高二,年輕的女孩,就這樣消失不見。
 
  我很震驚。
 
  十六歲,多年輕啊!
 
  十六歲,對於我來說,我的生命才剛開始學習要如何飛。
 
  他說,他看到某兩位在過去班上曾令人圍繞在中心裡的女孩,聽到這惡耗只是淡淡地說:「喔!是這樣喔。」就是這樣。
 
  對此他很不滿。
 
  他是不知道她們是真如表面所見這樣平靜,或是其實內心翻天覆地;可是這反應刺激到他,他無法接受對方這樣的毫無反應。
 
  那是一條人命啊。
 
  一條與我們都曾相交的靈魂。
 
  在一起生活,整整三年。
 
  他接著說,如果人死了,都沒有任何一個人為她感到惋惜、眷戀,難過也好,這樣是多麼地……令他形容不出來。
 
  我默默看著螢幕上,他傳來的訊息。
 
  後來他試著形容那感受,告訴我,那就像場同學會,一年復一年地辦著,可是妳知道,有個人,不管再辦幾次都不會再出現了。永.遠.不.會。
 
  那一刻我忽然驚醒。
 
  是啊!
 
  有個人真的已經不存在,再也不會睜開眼睛。不會哭、不會笑、不會說話、不會有任何情緒,以往令人厭惡的行為也不會出現了。
 
  她不再是那種我認為,不管多久沒連絡,但我們依舊呼吸著同種被污染過的空氣,抬頭仰望天際,看著同天空,白雲朵朵,看著同個黑夜宇宙,一起繼續日以繼夜的生活。
 
  也有可能,某年某月某天,在某個街腳向晚,我們會相遇。她不再是了。
 
  我們以為年輕是本錢,可是我們忘記去計算上帝給的期限,而消逝的事物,連空氣也不如(看不到也摸不到,更不會感受得到啊)……
 
  我們依舊繼續我們的路。
 
 
  贈此,給那個曾存在卻消逝的女孩。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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